經歷超過24小時的清醒之後
傍晚躺上床
就瞬間進入沉沉的夢鄉
開始一段漫長的夢境
+
夢的開始
我在水裡
藍綠色的水
沒有冷或熱的感覺
有另一個人 和一隻鯊魚
那個女人慌張的一直拍打著水面
和我 游著
而鯊魚似乎在繞著我們
我四面環顧了一下
這是個大水池
離岸邊大概有500公尺的距離
「為什麼不游上岸就好了呢？」我心想
突然
水裡像是有某種巨大的吸力
把我 和那個女人與鯊魚 一起往岸邊的反方向捲了過去
感覺就像是浴缸放滿的水
正在經歷活塞被拔掉的瞬間
我被水流捲入池裡
看見所有東西都被池底一個巨大的洞給吞噬
包含那個女人
而後是那條鯊魚
最後是我 - 近乎半身都已經掉進那個黑色的排水孔
我努力抓著洞口
儘量不思考裡面是否有個絞肉器之類的...
那陣吸力在其他物品都被這奇怪的排水孔被吞噬完成時
突然結束了
水池裡的水又漸漸溢滿
我順著滿起的水 游了起來
直到終於爬上池畔
站在那裡
我開始想著:
「這裡是哪裡？為什麼我會在這？」
四周的景物就好像是某個電影裡的場景
白色的牆 但不是水泥
牆邊有堅固又漆成全白的鋼鐵門 有不知道該如何啟動的裝置
我愣著
突然身後的一道氣門被打開
好多人湧入這個房間
另一邊的門也開啟了
走出來了幾個穿著白色隔離衣的人拿著步槍
還有一個穿著醫生服的人 走了出來
「你們都是複製人，實驗階段後，我們必須將你們處理掉。」
在整個房間一片悉悉簌簌的人聲中
站在那群白衣人中的醫生 突然對著我們這個方向 這麼說
我愣住了
因為很確定自己並非剛才那批從門裡走出來的人之一
而且... 我怎麼可能是複製人？
我很清楚的有自我意識
而且能夠思考 甚至感覺
雖然在這個瞬間
腦海裡搜尋不出任何記憶
甚至無法提出自己有家人的佐證
但我...
覺得自己是個真實的生命
而不是"被複製"出來的
「我們是有生命的阿!」
在身後突然傳出一個聲音這麼說
我轉頭去看
然後
我在認真思考要為自己辯白的當下
突然感到絕望
這裡
有大半數的人
和我長相 一模一樣
+
我們被帶進了一個房間
範圍不算太小
所有的人在這裡面也可以自由活動
甚至奔跑
一樣是白色的牆面和地板
只是
在這裡面沒有任何擺設或家具
就像是精神病院裡的隔離室一樣
就只有上下和四周 都是垂直的平面
我一開始很警戒
但後來發現
大家被帶進來之後
那些白衣人就退場了
完全沒有人要傷害我們的意思
而看著大家或站或坐的開始歇息
自己也不由得開始放鬆了
過了半天
又是很突然的
頭上開始響起一陣陣警報聲
然後
白色的房間突然變得好亮
就像正午的大太陽正曬著沒有遮蔽物的我們
我直覺看見前方某個牆面旁邊
似乎正好有個光線照不到的陰影處
就衝了過去 貼著牆站好
讓自己全身都在未照到光線的位置
然後
我看見那些在光線下的人
慢慢被那種不知名的光 - 燃燒了手上和臉上的肉
感覺是由內而外的被燒成灰燼
只留下和我一樣
靠站在牆面陰影下的幾個人
大家不發一語的站著
+
第一波的警報結束之後
我就把這塊牆面當作自己的歇腳處
那之後 大約每隔一段時間
警報就會響起
然後同樣的事情會重覆的發生
每天開始有不同的人被送到這個房間
每一批的樣子都看得出來是複製不同的人
但下場都差不多是這樣
而原本和我同一批進來的"自己"
最後也只剩下我
我也慢慢習慣一個人坐在牆邊不說話了
+
可能實驗室有人發現了"牆角的秘密"
光線的角度被改變了
調整光線的當天
我隱約被那種白光曬得皮膚又刺又痛
警報聲響起時
我抓起了先前蒐集的幾塊大片布料
全蓋在自己身上
既然只要肉體不被光線照到就沒事
那即使不再有陰影處
我也只要把自己全身蓋住就沒事了吧？
就這樣
我和先前躲在牆角的其中幾人
又倖存了下來
但手上的布 損壞得不少
+
「遲早會死的。」
改用厚厚的衣物遮蔽而躲過死亡的那天
我突然很深刻的這樣感覺
警報聲還未再度響起之前
我開始懷疑 - 是否要這樣持續的躲下去？
從一開始
沒有人告訴我們
複製人會不會老 或者會不會死
只知道在這些過程裡
沒有人給予我們食物 也幾乎沒有睡眠
但我們卻一點事情也沒有
我開始思考
這樣的存在是否有意義
如果人生必須這樣一直閃躲
又毫無快樂
無法延續任何關係 也無法有所得到
可能可以持續很久 100年、200年都可能
也或許
一直延續到某天 在自己不願選擇的情況下被消滅...
那是否自我了結會更符合自己的心意？
想了很久之後
我把身上所有可以拿來遮蔽的物品
都送給了新進來的一個母親和小孩
然後
開始叫自己做好死亡的準備
+
夢在這種忐忑的等待裡 就醒了
剛睡醒的當下
發現 -
沒有世界末日
而這個夢實在太過漫長
又包含太多情緒
說不出算不算是個惡夢
但絕對是個
讓人醒來會想很多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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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看AI人工智慧就難過了幾個月。這回沒想到在夢裡是自己變成不死的複製人... |
